
□汪海云
“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。”
我越来越喜欢黄昏时刻,晚霞捧云踏月,一望无际的天边满是金黄和橘红。在城市的喧嚣里,仿佛只有它是独属于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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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在黄昏后,太阳温柔地沉没,晚霞摇曳生姿。云卷云舒间,我仿佛看见孩提时光,我们在乡野间追逐打闹。月亮在枝头稍醒,就连晚霞都为我们引路,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响彻寂静的山野。
田野里蜜蜂嗡嗡叫着,眼前大片金黄的油菜花,偶尔还有不知名的昆虫叫着。翠绿的油菜地里热闹闹的,蜜蜂抖动着翅膀携带着一天的收获准备潜逃,同伴拿出半截塑料瓶,猛一下罩了上去!我们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瓶子——
他缓缓放手,我们屏住了呼吸:一看,嚯,蜜蜂早已不知所终。在田野里,一待就是一个下午。那时的天空并不阴暗,还有一片澄澈的蓝,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露出薄薄的红晕,散落的光恰好能描绘出每个人的身影。
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肯离开这片田野。茂密的油菜花仿佛是天然的游乐园,我们在里面玩起了躲猫猫,伙伴们的身影在金黄与碧绿之间来回跳跃闪烁。直到坎子上传来谁家母亲的吆喊声,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像丢下珍宝似的离开那片田野。
我窥见了两种不一样的盛景。
落日余晖中,蜻蜓扑棱着翅膀在光影间捕捉蚊虫;月色趁着晚霞微醺,悄悄在枝头上燃起了一盏朦胧的灯影。
这样的光景在钢筋水泥铸造的高楼大厦间是见不到的。
我想念田野里蜜蜂的嗡嗡声,也想念那开了大片金黄的油菜花,更想念那时的黄昏。
印象里的黄昏总是柔柔的,昆虫似乎对晚霞情有独钟,像冰心书里写的那样,乡下的天空总是“漫天匝地的斜阳,镶出西边天际一两抹绛红深紫”。
上小学时,总要走个几里地才能到学校。夕阳西下,我一边闲来无事踢着石子一边回家,不一会儿,就能看见山里冉冉升起的一缕缕炊烟,甚至能辨认哪一处是我家的。母亲已经做好了柴火饭,等我回家。
晚风吹动着,远处传来的饭香勾起了肚里的馋虫。我咽了咽口水,小跑着越过山野,蹦跳着甩着书包带,我并不孤单,有夕阳落下的光影随我一起跳动、奔跑,就连耳边的风也是甜的。
约在黄昏后,弥漫天际的橘红,为白昼拉下了帷幕。
沉闷的晚风微微吹着,我已无心散步。走在一处高墙旁,上面蜿蜒的绿藤钩住我的衣角,我蹙额,怎么连藤蔓也这样不解风情。
带着几分怨气,我扯开了绿藤,也仿佛扯开了一幕新的画卷。
车流如织的街道里,夕阳照旧,我穿过人潮,追赶着橘红的晚霞。它是那样的绚烂,我不禁想念起母亲烧的柴火饭,想念枝头上的月亮,想念田野里的蜜蜂……
光影绰绰,落在了狭窄的街道里,照亮了小巷,也照亮了我远方的故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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